制约氢能源汽车发展的最大障碍竟然是
从去年开始,氢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迅猛,如几年前的电动汽车产业一般,整个行业异常火爆。
2018年2月13日,财政部、工信部、科技部、发改委四部委联合发布了《关于调整完善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财政补贴政策的通知》。根据新的国家补贴政策,再加上各个地方政府对氢能源车补贴,我国氢燃料电池汽车的补贴非常可观。每辆氢燃料电池汽车补贴10万到80万不等,最多可获得100万补贴。
以上汽大通V80氢燃料电池车为例,该车指导价130万,可以得到国家和地方财政补贴100万,补贴后售价30万,国家和地方补贴占到整车价格的77%。
国内各级政府接连制定和出台扶持氢燃料电池汽车产业发展的相关政策,让整个行业热情愈加高涨。再加上今年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及“加氢”,从业人员普遍预测“十城千辆计划很快发布”“国家对加氢站补贴政策将发布”。目前国内已有23个省市相继发布了氢能和燃料电池的发展计划。
在“过火”的产业背后,我国氢燃料电池汽车技术与国际先进水平仍存在差距,各地争先布局氢燃料电池产业也会带来一定的负面作用,如企业相互挖人才、低水平重复建设等问题很严重。财政部经济建设司一级巡视员宋秋玲表示,由于我国燃料电池汽车核心技术和零部件技术尚未突破,基础设施建设不足,标准法规缺失,氢气作为能源管理的体系尚未建立等原因,目前尚不具备大规模的推广应用条件。
然而,在由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国际氢能委员会和山东省工业和信息化厅共同主办“2019氢能产业发展创新峰会”上,中国工程院党组成员、副院长钟志华却表示,只要技术路线对,安全有保障,过热不一定是坏事。
安全第一
作为国内最早从事车辆工程研究的泰斗级专家,钟志华院士并不认为产业过热是坏事,但前提是安全有保障。
说到安全,纯电动汽车在这方面起了个坏头,从特斯拉到蔚来,电动汽车自燃事故不断。市场监管总局舆情信息显示,仅在2018年,我国发生的新能源汽车起火事件为40余起,涉及威马、众泰、力帆、江淮等多个品牌。
安全性是电动汽车最大的短板,目前起火爆炸率为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之间。而氢燃料电池汽车安全性相对较高,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研究员衣宝廉说:“氢燃料电池汽车若发生泄露,在敞开空间会马上挥发,不会发生爆炸起火。我搞了一辈子燃料电池,从没有遇到一起安全事故。”
尽管氢燃料电池汽车相对安全,但氢气自身属性决定了其易挥发的性质,其爆炸期限很宽,4%-75.6%,仅次于乙炔,在密闭空间中很容易发生爆炸。所以氢气的安全隐患在制氢、储运、加注和用氢的全产业链中。
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会长李毅中表示,用氢的安全保障是社会关注的第一热点,在氢气的全产业链中,要把安全放在首位。我们无法改变氢的自然属性,但可以用技术装备保障氢气的安全,采用安全可靠的技术装备,保障氢气全产业链。
事故不断
我国氢能源汽车尚处于起步阶段,加氢站也建设较少,用氢安全还未引起社会广泛关注。韩国、日本在氢能源汽车推广上较为激进,现代、丰田两家公司在氢燃料电池汽车应用层面上也处于领先地位。
韩国现代汽车研究燃料电池汽车20多年,旗下的氢燃料电池汽车NEXO目前已经在韩国、美国、英国等多个国家销售。韩国总统文在寅将氢动力称为亚洲第四大经济体的“未来的面包和黄油”,目标是到2030年韩国道路上行驶85万辆氢燃料电池汽车。日本也是氢燃料电池汽车的大力支持者,丰田汽车早在2014年就发布了全球第一辆量产氢燃料电池汽车Mirai,日本计划到2030年氢燃料电池汽车达到80万辆。
然而两国好像并没有太重视整个氢产业链的安全问题。今年5月,位于韩国江陵市的一个政府研究项目的储氢罐发生爆炸,爆炸摧毁了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建筑,造成2人死亡,6人受伤。初步调查发现,爆炸是由氧气进入水箱后产生的火花引起的。一名死者的律师表示:“一名受害者被压力吹走,然后被石头击中身亡”。
一个月后,位于挪位桑维卡的一座加氢站发生爆炸,造成两名乘客受伤,巨大的冲击力还引爆了周边车辆的安全气囊。加氢站运营商Uno-X决定关闭挪威多处加氢站,防止在爆炸原因未查清前再次出现事故。为此,当地氢燃料电池汽车车主期待获得替代用车,以缓解紧张情绪。与此同时,丰田和现代两家汽车公司决定暂停销售氢燃料电池车,并积极响应车主需求。
今年9月,韩国一家化工厂发生氢气泄漏,随后发生火灾,导致三名工人烧伤。连续的安全担忧引发了韩国居民的抗议,他们担心在自己家附近修建氢气设施。潜在的加氢站运营商也开始临阵退缩。今年4月平泽市曾挑选了两家加油站来经营氢能源补给,但后来这两家运营商都决定退出,迫使平泽市只能重新寻找加氢站运营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潜在运营商表示:“起初,我很感兴趣,但我现在特别担心会发生爆炸。”
韩国政府计划在2019年底之前建造114个氢站,但目前只完工了29个。从地方政府或企业那里筹集资金的困难、选址的延误以及居民的反对,阻碍了计划的展开。为了消除居民对安全的担忧,政府正在为居民解释。现代汽车也通过Youtube和社交媒体宣传信息,努力让消费者相信氢气的安全性,但目前尚未看到起色。